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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天下來,已經不知道闖了幾間空房、幾間有人居住的房子,握緊手中的瓦爾特PPX手槍,自己的煩躁感不言而喻,M9刺刀還好端端的待在背腰上。
照著橘紅色頭髮少年的情報,最近都在飾品店附近的房屋悠轉,當然今天也是一樣。
「嘖。」看著剛打開的這扇門,又是一間空屋。
安東尼安坐在位於公寓一樓,消悰的房間中,坐在位於房間中心的椅上,相當自在。手邊放著一堆這幾天收集來的武器,手中把玩著一把摺疊小刀,他等待著客人的來臨。
薄荷點已經在他的房間中睡著了,他還放了安眠的音樂,不易驚醒的孩子,大概不會因為客人的來臨而醒來。那是最好的方案。這樣才能確保他的計劃如他所想的進行。
他不想讓孩子看到會留下陰影的畫面。
托著頭,看向拉上窗簾的窗。他沒聽錯的話,剛剛是有槍聲響起了。
應該差不多要開始了。
「咿呀」轉開了沒有鎖的大門,這是一樓的公寓,即使沒有鎖自己也不會認為沒有人在,因為在這裡的居民似乎有不少人都有不鎖門的習慣。
踏進了玄關,整潔的房子並不像是沒有人住。
推開了唯一的房門,看見了這幾日自己找尋不到的人,那惹眼的金髮,悠閒的樣子,馬上舉起槍朝著四肢開槍射擊,最後一槍則是朝著人的胸口,五槍,「喀」當想射擊第六槍時,手槍發出了抗議的聲響。
剛剛在其他地方用掉的子彈還沒補上。
安東尼正想要說話,想對終於找到來的修士說聲歡迎光臨,卻因突來的劇痛痛得說不出話來。先是手腳,然後是胸口,痛楚在幾秒間侵襲全身。很痛,痛到快要沒有感覺了,連動一下也做不到。
只剩下聽覺,他還能聽到槍聲。還有觸覺,他感覺到血液從身體流出的溫熱黏稠。
中槍的感覺是這樣的。
死亡的感覺也是如此。
真是個心急的傢伙。
不確定對方是否還活著,丟棄了只剩空格的槍,抽出了腰背上的刺刀朝男人走近。
對自己的腳步聲毫無反應。
是否只是暈過去了?是不是再補一刀比較好呢?
這裡的人會復活,自己已經親身體驗過了,蹲下查看男人的傷口,果然已經開始癒合。
拿著刺刀抵著人的脖子,等待人再一次的醒來。
失去意識只是維持了瞬間,也許只是他這樣認為,總之重拾意識時,身體已無大礙,他感覺非常好。除了抵在頸上的刀子。
如他所料,他復活了。就像那天他監看到的情況一樣。這規則在這裡所有的人都通用。
金屬的冰冷讓他很不舒服,他相信,對方是想要再殺他一次。
要再實驗一次嗎?
「動手吧,修士。」
「那一次我死了對吧?」那一次,被自己忽略的碎裂聲,醒來時完好如初,還以為自己只是暈了過去,後來發現,可能不只這樣。
「一債還一債。」既然自己也殺了對方一次,算是還清了,不過這滿屋子的武器,很明顯的是對方已經久候多時,自己可能無法全身而退,遲遲沒有下刀,也沒有將刀收起,就這樣抵著,「今天只有你一個人呀?真是好選擇。」
自己還記得白髮男孩說的,住在這裡的有三個人。
「不,薄荷點在睡覺,所以我希望你待會能安靜一點。他被吵醒了,我會非常不高興。」雖然死了一遍,身上也滿是血跡,可是他依然保持著對方進來時那翹著腿,悠然自得的模樣。即便此刻他就刀子抵在頸上,也不減從容。
微瞪大了眼,不太相信那個男孩今晚也在。
自己叫他別來找這個男人了,明明還迷了路,結果還是回來了嗎?
看著男人的樣子,「我討厭你這表情。」對自己來說太過虛假,「為什麼不把他送走,這樣安全的多不是嗎?他是你的家人吧?」
家人,自己擅自的猜測,只有這個關係,自己才能理解這些人住在一起的理由。
「我也不喜歡你,彼此彼此吧。」看來對方無意把他再殺一遍,安東尼交疊著手,難得地跟人平靜地對話。「薄荷點是我重視的孩子,我要保護他,怎可能把他送走呢?外面多危險。」
頓了一下,看著對方的冷漠表情,微笑起來。「有像你這樣的變態呀。」
重視與保護,就像自己對弟弟那樣?
看著男人,想要將他看穿,「你讓他一個人在外面到處亂跑。」皺了皺眉,陳訴自己所知的事實。
「變態?我並不這樣認為,而且危險到處都是。」只要是人,都是危險的,因為自己可不被人給劃撥在人的範疇裡,「我很好奇,但也不能理解,為什麼你們能夠生活在一起?」就像那殺了自己的,毫無關係的兩個人。
「薄荷點不是寵物,我不可能把他關起來。再說,學習獨立也是成長的重要一課,我也有讓他帶上哨子確保安全。」認真地說著自己對照看孩子的心得,安東尼想到還在睡覺中的薄荷點,稍稍愉快了一點。「另外的問題,沒興趣回答。」然後看到面前的臭臉,心情又變壞了。「要把刀收起了嗎?還是你很中意這樣跟人對話?」
「收起來的話,你會攻擊我吧?」認真的說,自己是真的這麼認為,在還沒想到安全離開的方法前,還不能放下刀,自己可不想又再死一次了。
「不。」安東尼嘆了口氣,無奈地笑著說:「為什麼你會這樣想呢?」
修士為了用刀子威脅他,只得站在他前方,這位置,無疑是在引誘他把人踹飛。而他也這樣做了。刀子也在他脖子劃了一下,不過相比起被槍擊,那根本不值一提。被他一腳踢開的修士按住腹部退後兩步,短短幾秒就恢復過來,握緊刀子準備襲來。
「無論如何我也會攻擊你呢。」可是他開槍的速度更快。「看來我打人比打槍靶在行呀......得跟莉迪亞小姐說一下了。」
看著倒在血泊中的男子微笑。接下來,是實驗時間。
當對方嘆氣時,自己不小心放鬆了警戒,結果被踢了開。
這個人果然不能相信,是自己最討厭的類型。
雖然割中了男子的頸部,很顯然的是太淺了,握緊刀子看見對方拿起槍枝開槍,本能的雙手要護住頭部,但強烈的痛覺告訴自己,一切都來不及了。
站起身來,把一直藏在身後的手槍放在椅上,揪住那沾血的金色長髮,把人的頭拉起來。正中眉心的洞口還在流出鮮血,修士的眼還沒有合上,就已經停止活動了。鬆開手,讓人又掉回地上,轉身去準備接下來的用具。
難得送上門的實驗品,難得的機會讓他看清這地方的極限,他要好好利用。
用粗塑膠束帶把屍體牢牢固定在他剛才坐的椅上,眉心的傷口已經開始癒合,他加快動作,確保對方醒來也無法掙脫。
「好了,快醒來吧,修士先生。」伸手,扯下對方的眼罩。
醒來的第一件事是困惑,不同以往的寬廣視線,然後是想確認眼罩存在的手無法動彈。
「嘖。」一下又一下的試圖掙脫,顯然自己被眼前那該死的男子給綁住了。
自己被牢牢的固定在椅子上,掙脫不開。
「你……」只說了一個字,就閉上了嘴,這樣的情況不用問也知道不是什麼好事。
「果然活著會動的感覺很不同呢。」看人不明白,他補上一句:「你的眼睛。」
指指自己的右眼,安東尼上次把人擊斃後,已經看過那雙瞳的奇特眼睛,而現在這眼睛還會活動,他實在太感好奇了。
倚牆站著,就在等待男人醒來的時候,他快速確認一下樓上的孩子,看到孩子仍然安睡,他就安心了。身上的血衣已換成另一件黑色的襯衣,手上也多了一把鐵斧。
「接下來,作為讓你開了這麼多槍的代價,請你協助一下我的實驗吧。」
上一次,對方果然已經看過了自己的眼睛。
確定掙脫不開後,就直接放棄,決定改為保留力氣。
藍與綠雙瞳直瞪著男子,以及他手上的斧頭,「實驗?」怎麼看都不像是正常的實驗,光是想像,能用斧頭的就那幾種,但男人肯定還有其他花招吧?
能肯定接下來要忍受的就是劇烈的疼痛了,咬緊了牙不再說話,自己可不想把舌頭給咬斷。
「對呢。明明我都讓你很痛快,可是你卻讓我受了好幾分鐘的痛苦,這可不公平呢。」繞著對方緩步走動,安東尼繼續分析他的理論:「所以請你來讓我做一下實驗。你也知道吧?在這地方人不會死,可是這點卻有差異,死亡方式和個體差也對復原時間有影響。所以,就請你讓我研究一下當中的運作方式了。」
停下腳步,在人的身後微笑。
「當然,我會把痛苦都還給你,加倍的。」
彎身,在人的耳邊細語:「誰讓你接近我家的孩子呢。」
這個地方死不了,所以自己才沒有辦法完成與弟弟的約定。
接下來要發生的事就當做是懲罰好了,當做是自己存活至今的懲罰。
「誰知道那是你家孩子,況且是他自己來要求幫助的。」自己原本可是在一邊打算忽視的。
索性的閉上眼睛,待會可以的話真想憑著唯一還能動的頭部,依靠自己的嘴咬下對方的血肉。
「我沒興趣知道。」抬手,落下。「我只對結果有興趣。」
話畢,他跟修士都沒再說話。一切依照原定的計劃,實驗、計時、再實驗,直至他得出一個滿意的結論,而房間和他身上,都掛滿鮮紅。
只剩下最後一個項目。拿起鐵匙,拉著半死的人,把那讓他好奇不已的眼睛取出。然後,沒有了。鐵匙上的血,說明他的確有挖進對方的眼窩,卻什麼都沒挖出來,那奇異的眼依舊在男人的臉上。好好的,完全沒有異常。
果然無法把身體的一部分分離嗎。
「......」濃烈的血腥味,安東尼拿毛巾擦去濺到臉上的血,然後把毛巾和鐵匙丟到房間角落的垃圾堆。
抓起修士無力垂下的頭顱,說:「恭喜,實驗結束了。」
「哼。」微弱的哼聲,只說明自己還活著。
自己到底死了多少次,還是沒死多少次都懶得記算了,唯一記得的是痛到麻痺的神經。
整個房間都是鐵鏽味,濃重的像是無法驅散,但這些味道的源頭都來自於自己。
這樣支撐著自己的意識到底有什麼意義?也許昏過去還好一些。
鬆開緊咬的牙關,停下的實驗只感覺到過度的疲累,殘留的痛覺什麼的都無所謂了。
「休息一下吧,我晚一點會送你離開,然後希望我們不用再見。」安東尼伸展一下手腳,長時間的實驗也讓他累了,尤其是雙臂。房間裡到處都是血,他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想著要不要乾脆換個房子好了。
修士並沒有回應,也許是已經累得無法說話,他也不去理會,直接走進浴室洗去一身血鏽味。
「……呵。」只剩一個人在這裡,低低的發出了笑聲,所有一切不過如此,身體依然完好如初,但是精神卻不是。
特別是放鬆緊繃精神的現在,即使理智要自己清醒,自己仍陷入了無法思考的黑暗中。
從浴室出來,坐在椅上的人一動不動,瞬間,安東尼還以為對方又死了一遍。換上了乾淨的衣服,安東尼思考著如何把人帶到廣場實現下一步。現在夜已深,搬運一個人不算難,他也準備好了手推車。
「可是很髒呀......」
突然想起之前做過的夢,不禁失笑。那個時候,他也為了不嚇到弟弟,在沾血後,先找地方洗澡再回家。不過現在不是懷念的時候,要在薄荷點醒來前解決一切。
把昏迷中的修士移動到他從賣場弄來的手推車,把人用束帶固定,然後離間家門,往廣場前進。花了不少時間,把沉重的男人搬運到廣場中央,然後把早早準備好的紙牌放在人身上。
「呼—累死了。」拍拍還在昏迷的修士,笑道:「希望不要再見到你。」
說罷,獨個兒去尋找洗澡的地方。
照著橘紅色頭髮少年的情報,最近都在飾品店附近的房屋悠轉,當然今天也是一樣。
「嘖。」看著剛打開的這扇門,又是一間空屋。
安東尼安坐在位於公寓一樓,消悰的房間中,坐在位於房間中心的椅上,相當自在。手邊放著一堆這幾天收集來的武器,手中把玩著一把摺疊小刀,他等待著客人的來臨。
薄荷點已經在他的房間中睡著了,他還放了安眠的音樂,不易驚醒的孩子,大概不會因為客人的來臨而醒來。那是最好的方案。這樣才能確保他的計劃如他所想的進行。
他不想讓孩子看到會留下陰影的畫面。
托著頭,看向拉上窗簾的窗。他沒聽錯的話,剛剛是有槍聲響起了。
應該差不多要開始了。
「咿呀」轉開了沒有鎖的大門,這是一樓的公寓,即使沒有鎖自己也不會認為沒有人在,因為在這裡的居民似乎有不少人都有不鎖門的習慣。
踏進了玄關,整潔的房子並不像是沒有人住。
推開了唯一的房門,看見了這幾日自己找尋不到的人,那惹眼的金髮,悠閒的樣子,馬上舉起槍朝著四肢開槍射擊,最後一槍則是朝著人的胸口,五槍,「喀」當想射擊第六槍時,手槍發出了抗議的聲響。
剛剛在其他地方用掉的子彈還沒補上。
安東尼正想要說話,想對終於找到來的修士說聲歡迎光臨,卻因突來的劇痛痛得說不出話來。先是手腳,然後是胸口,痛楚在幾秒間侵襲全身。很痛,痛到快要沒有感覺了,連動一下也做不到。
只剩下聽覺,他還能聽到槍聲。還有觸覺,他感覺到血液從身體流出的溫熱黏稠。
中槍的感覺是這樣的。
死亡的感覺也是如此。
真是個心急的傢伙。
不確定對方是否還活著,丟棄了只剩空格的槍,抽出了腰背上的刺刀朝男人走近。
對自己的腳步聲毫無反應。
是否只是暈過去了?是不是再補一刀比較好呢?
這裡的人會復活,自己已經親身體驗過了,蹲下查看男人的傷口,果然已經開始癒合。
拿著刺刀抵著人的脖子,等待人再一次的醒來。
失去意識只是維持了瞬間,也許只是他這樣認為,總之重拾意識時,身體已無大礙,他感覺非常好。除了抵在頸上的刀子。
如他所料,他復活了。就像那天他監看到的情況一樣。這規則在這裡所有的人都通用。
金屬的冰冷讓他很不舒服,他相信,對方是想要再殺他一次。
要再實驗一次嗎?
「動手吧,修士。」
「那一次我死了對吧?」那一次,被自己忽略的碎裂聲,醒來時完好如初,還以為自己只是暈了過去,後來發現,可能不只這樣。
「一債還一債。」既然自己也殺了對方一次,算是還清了,不過這滿屋子的武器,很明顯的是對方已經久候多時,自己可能無法全身而退,遲遲沒有下刀,也沒有將刀收起,就這樣抵著,「今天只有你一個人呀?真是好選擇。」
自己還記得白髮男孩說的,住在這裡的有三個人。
「不,薄荷點在睡覺,所以我希望你待會能安靜一點。他被吵醒了,我會非常不高興。」雖然死了一遍,身上也滿是血跡,可是他依然保持著對方進來時那翹著腿,悠然自得的模樣。即便此刻他就刀子抵在頸上,也不減從容。
微瞪大了眼,不太相信那個男孩今晚也在。
自己叫他別來找這個男人了,明明還迷了路,結果還是回來了嗎?
看著男人的樣子,「我討厭你這表情。」對自己來說太過虛假,「為什麼不把他送走,這樣安全的多不是嗎?他是你的家人吧?」
家人,自己擅自的猜測,只有這個關係,自己才能理解這些人住在一起的理由。
「我也不喜歡你,彼此彼此吧。」看來對方無意把他再殺一遍,安東尼交疊著手,難得地跟人平靜地對話。「薄荷點是我重視的孩子,我要保護他,怎可能把他送走呢?外面多危險。」
頓了一下,看著對方的冷漠表情,微笑起來。「有像你這樣的變態呀。」
重視與保護,就像自己對弟弟那樣?
看著男人,想要將他看穿,「你讓他一個人在外面到處亂跑。」皺了皺眉,陳訴自己所知的事實。
「變態?我並不這樣認為,而且危險到處都是。」只要是人,都是危險的,因為自己可不被人給劃撥在人的範疇裡,「我很好奇,但也不能理解,為什麼你們能夠生活在一起?」就像那殺了自己的,毫無關係的兩個人。
「薄荷點不是寵物,我不可能把他關起來。再說,學習獨立也是成長的重要一課,我也有讓他帶上哨子確保安全。」認真地說著自己對照看孩子的心得,安東尼想到還在睡覺中的薄荷點,稍稍愉快了一點。「另外的問題,沒興趣回答。」然後看到面前的臭臉,心情又變壞了。「要把刀收起了嗎?還是你很中意這樣跟人對話?」
「收起來的話,你會攻擊我吧?」認真的說,自己是真的這麼認為,在還沒想到安全離開的方法前,還不能放下刀,自己可不想又再死一次了。
「不。」安東尼嘆了口氣,無奈地笑著說:「為什麼你會這樣想呢?」
修士為了用刀子威脅他,只得站在他前方,這位置,無疑是在引誘他把人踹飛。而他也這樣做了。刀子也在他脖子劃了一下,不過相比起被槍擊,那根本不值一提。被他一腳踢開的修士按住腹部退後兩步,短短幾秒就恢復過來,握緊刀子準備襲來。
「無論如何我也會攻擊你呢。」可是他開槍的速度更快。「看來我打人比打槍靶在行呀......得跟莉迪亞小姐說一下了。」
看著倒在血泊中的男子微笑。接下來,是實驗時間。
當對方嘆氣時,自己不小心放鬆了警戒,結果被踢了開。
這個人果然不能相信,是自己最討厭的類型。
雖然割中了男子的頸部,很顯然的是太淺了,握緊刀子看見對方拿起槍枝開槍,本能的雙手要護住頭部,但強烈的痛覺告訴自己,一切都來不及了。
站起身來,把一直藏在身後的手槍放在椅上,揪住那沾血的金色長髮,把人的頭拉起來。正中眉心的洞口還在流出鮮血,修士的眼還沒有合上,就已經停止活動了。鬆開手,讓人又掉回地上,轉身去準備接下來的用具。
難得送上門的實驗品,難得的機會讓他看清這地方的極限,他要好好利用。
用粗塑膠束帶把屍體牢牢固定在他剛才坐的椅上,眉心的傷口已經開始癒合,他加快動作,確保對方醒來也無法掙脫。
「好了,快醒來吧,修士先生。」伸手,扯下對方的眼罩。
醒來的第一件事是困惑,不同以往的寬廣視線,然後是想確認眼罩存在的手無法動彈。
「嘖。」一下又一下的試圖掙脫,顯然自己被眼前那該死的男子給綁住了。
自己被牢牢的固定在椅子上,掙脫不開。
「你……」只說了一個字,就閉上了嘴,這樣的情況不用問也知道不是什麼好事。
「果然活著會動的感覺很不同呢。」看人不明白,他補上一句:「你的眼睛。」
指指自己的右眼,安東尼上次把人擊斃後,已經看過那雙瞳的奇特眼睛,而現在這眼睛還會活動,他實在太感好奇了。
倚牆站著,就在等待男人醒來的時候,他快速確認一下樓上的孩子,看到孩子仍然安睡,他就安心了。身上的血衣已換成另一件黑色的襯衣,手上也多了一把鐵斧。
「接下來,作為讓你開了這麼多槍的代價,請你協助一下我的實驗吧。」
上一次,對方果然已經看過了自己的眼睛。
確定掙脫不開後,就直接放棄,決定改為保留力氣。
藍與綠雙瞳直瞪著男子,以及他手上的斧頭,「實驗?」怎麼看都不像是正常的實驗,光是想像,能用斧頭的就那幾種,但男人肯定還有其他花招吧?
能肯定接下來要忍受的就是劇烈的疼痛了,咬緊了牙不再說話,自己可不想把舌頭給咬斷。
「對呢。明明我都讓你很痛快,可是你卻讓我受了好幾分鐘的痛苦,這可不公平呢。」繞著對方緩步走動,安東尼繼續分析他的理論:「所以請你來讓我做一下實驗。你也知道吧?在這地方人不會死,可是這點卻有差異,死亡方式和個體差也對復原時間有影響。所以,就請你讓我研究一下當中的運作方式了。」
停下腳步,在人的身後微笑。
「當然,我會把痛苦都還給你,加倍的。」
彎身,在人的耳邊細語:「誰讓你接近我家的孩子呢。」
這個地方死不了,所以自己才沒有辦法完成與弟弟的約定。
接下來要發生的事就當做是懲罰好了,當做是自己存活至今的懲罰。
「誰知道那是你家孩子,況且是他自己來要求幫助的。」自己原本可是在一邊打算忽視的。
索性的閉上眼睛,待會可以的話真想憑著唯一還能動的頭部,依靠自己的嘴咬下對方的血肉。
「我沒興趣知道。」抬手,落下。「我只對結果有興趣。」
話畢,他跟修士都沒再說話。一切依照原定的計劃,實驗、計時、再實驗,直至他得出一個滿意的結論,而房間和他身上,都掛滿鮮紅。
只剩下最後一個項目。拿起鐵匙,拉著半死的人,把那讓他好奇不已的眼睛取出。然後,沒有了。鐵匙上的血,說明他的確有挖進對方的眼窩,卻什麼都沒挖出來,那奇異的眼依舊在男人的臉上。好好的,完全沒有異常。
果然無法把身體的一部分分離嗎。
「......」濃烈的血腥味,安東尼拿毛巾擦去濺到臉上的血,然後把毛巾和鐵匙丟到房間角落的垃圾堆。
抓起修士無力垂下的頭顱,說:「恭喜,實驗結束了。」
「哼。」微弱的哼聲,只說明自己還活著。
自己到底死了多少次,還是沒死多少次都懶得記算了,唯一記得的是痛到麻痺的神經。
整個房間都是鐵鏽味,濃重的像是無法驅散,但這些味道的源頭都來自於自己。
這樣支撐著自己的意識到底有什麼意義?也許昏過去還好一些。
鬆開緊咬的牙關,停下的實驗只感覺到過度的疲累,殘留的痛覺什麼的都無所謂了。
「休息一下吧,我晚一點會送你離開,然後希望我們不用再見。」安東尼伸展一下手腳,長時間的實驗也讓他累了,尤其是雙臂。房間裡到處都是血,他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想著要不要乾脆換個房子好了。
修士並沒有回應,也許是已經累得無法說話,他也不去理會,直接走進浴室洗去一身血鏽味。
「……呵。」只剩一個人在這裡,低低的發出了笑聲,所有一切不過如此,身體依然完好如初,但是精神卻不是。
特別是放鬆緊繃精神的現在,即使理智要自己清醒,自己仍陷入了無法思考的黑暗中。
從浴室出來,坐在椅上的人一動不動,瞬間,安東尼還以為對方又死了一遍。換上了乾淨的衣服,安東尼思考著如何把人帶到廣場實現下一步。現在夜已深,搬運一個人不算難,他也準備好了手推車。
「可是很髒呀......」
突然想起之前做過的夢,不禁失笑。那個時候,他也為了不嚇到弟弟,在沾血後,先找地方洗澡再回家。不過現在不是懷念的時候,要在薄荷點醒來前解決一切。
把昏迷中的修士移動到他從賣場弄來的手推車,把人用束帶固定,然後離間家門,往廣場前進。花了不少時間,把沉重的男人搬運到廣場中央,然後把早早準備好的紙牌放在人身上。
「呼—累死了。」拍拍還在昏迷的修士,笑道:「希望不要再見到你。」
說罷,獨個兒去尋找洗澡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