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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疲憊。
不過這些都不算什麼,偶而停下來休息後繼續前進,特地繞了路去到離家相反的那一間軍事專賣店,進到店裡拿了把手槍與兩把刺刀便離開。
他要隱藏自己的蹤跡,不想遇見任何人,也不想被任何人發現。
瑞哈夏專挑黑暗的小弄行走,走不動了就休息,一稍為回復精神就繼續行走,他沒有目的地,也許想找個無人煙的地方清洗一身的血汙,也許這時間的湖邊是個好選擇。
再一次感到疲憊,靠牆坐在地上小憩,一閉上眼那刺骨的疼痛似乎就會再現,還有那冰冷的鐵匙刨挖自己厭惡的右眼。
「哼。」明明知道是假象,仍發出痛苦的悶哼。
早上被瑞哈夏闖門之後,恩澤一直感到很在意,因為男人臉上的表情不像是單純的找人,外加他用粗暴的方式開門,恐怕找人的原因是……
「不行,不能再讓自己想下去。」望著身邊熟睡的臉龐,白安熟睡之後自己就一直在思考早上的事情無法入睡,「親愛的……如果是你也不會放著人不管吧?」忍不住想起曾在身邊陪伴的男人。瑞哈夏就像個受傷的野獸,需要幫助,卻拒人於千里之外。
「寶貝抱歉,把拔今晚沒辦法陪你睡了。」親親孩子圓潤的臉蛋,恩澤離開床舖,寫了張紙條,並塞入對門——衛斯特的房間裡,自己的房門並未緊閉,如果自己沒來得及回家,希望同居人可以幫忙安慰孩子。
確實將屋門緊閉,恩澤踏上久違的深夜街道,他不知道男人會在哪裡?單純碰運氣在大街小巷裡走動,就和過去睡不著的夜晚一樣。
濃郁的血腥味刺激到恩澤,不管是哪位居民,他都希望是自己聞錯,快步地跑向氣味濃郁的地方,是他想找的男人,卻是他不想看到的結果。
瑞哈夏遠遠的就聽見了腳步聲,暗自希望在深夜遊走的人不要發現自己,但事與願違。
自己好像才休息沒多久?
直瞪著黑髮男子的舉動,手扶著牆站起。
為什麼是這時候遇到這麻煩的人?
瑞哈夏沿著牆壁行走,轉入了更深的巷弄中。
因為猶疑,也因為害怕答案,恩澤沒有在第一時間就上前,但是看到男人艱難的移動身體,也顧不上內心的排拒大步向前。
「瑞哈夏!」即使只能得到對方的惡言冷語,他也不在乎。
即使聽見對方叫喊著自己的名字,仍裝做沒聽到似的繼續行走。
想要遠離那個人,必須用更快的腳步才能甩掉人。
自己需要更為清醒的頭腦以及驅除遺忘想起的痛。
抽出一把刺刀直接刺向自己的手臂,新的痛覺讓自己顫抖,但成功的遺忘其他隱約的疼,腳是完好的,可以自由行走的。
彎彎曲曲的在巷弄中繞著,決心將人甩掉。
他沒漏掉男人抽刀往自己身上刺的那一幕,雖然不知道對方自殘的目的究竟為何,恩澤確實感到火大,再一次遺忘男人劃分的距離,在人進入下一個轉角前拉住對方。
「該死,就算是自己的身體也不要隨意傷害啊!」恩澤也忘了要保護自己,硬是將人轉向自己。
「滾開。」瑞哈夏嚴肅的聲音滿滿的警告,還在手中的刺刀直指對方的咽喉。
自己不需要幫助。
不要靠近我。
不管眼神還是舉動都是滿滿強烈的排斥感,排斥與他人相近。
「如果你刺下這一刀我保證拚著剩下的意志也會緊緊抱著你直到恢復意識。」恩澤知道在這裡不會死,那名少女的舉動告訴他在這世界不會死,不會死,但不代表不會痛,此刻他想不了太多。
怒視人的雙眼卻掛著兩行清淚,完全沒有任何氣勢。
「……。」瑞哈夏不懂為什麼對方會哭,為什麼而哭。
但自己明白自己要的是什麼。
刀刃轉向,刺進男子的肩頭,期望著這樣對方就會因痛而放開緊抓自己肩膀的手。
自己不想要任何人的碰觸。
換做任何人應該會恐懼——刀刃刺入肌膚、割開肌肉甚至深入骨頭裡帶來劇烈的疼痛,足以讓人放聲大喊抱著傷處退到安全距離。然而疼痛並未讓恩澤放手,甚至沒有叫喊,也因為疼痛,他將所有力氣放在緊握男人肩膀的指頭,彷彿這樣可以稍微減輕痛楚。
「就算……你不疼惜自己,也有人……會疼惜你。若是……連疼惜你的……人都不在了,還有我……會為你心疼。」曾經對少女說過的心疼,如今再一次對著男人說,說是偽善也好,恩澤無法放下血跡斑斑的男人,還有他自殘的舉動。
淚水是因為心疼而流,也是為了眼前孤寂的男人。
「放手。」連眉頭都沒皺一下,自己並不相信對方的話。
因為這是不可能發生的。
沒有人會為不相干的人心疼,特別是被視為非人存在的人。
而自己,也不需要。
將刺刀拔出,「放手。」第二次警告。
空手抓住對方的手,緊握,自己的力氣可不小,不相信對方不會放開手。
「我不要。」恩澤忽然慶幸在刺刀離開後還有對方緊握的手,他忽然發現自己很需要疼痛來維持力道,即使代價會是被折斷手腕。
「如果我放手瑞哈夏又會消失在我面前對吧?你都已經受傷了,甚至還傷害自己,我沒辦法放著眼前受傷的人不管。」是天性?還是生長的環境影響?恩澤無法放著眼前的男人不管。
不懂得擇善固執,只是一昧的貫徹自己的主張,儘管被糾正不下百次,他依然改不了。
「我一直都想告訴你,我沒辦法體會你過去所經歷的痛苦,可是我能傾聽你的痛苦;雖然不能真正分擔你的痛苦,但我能陪在你身邊給予溫暖。」直覺告訴恩澤,對方排拒人靠近的原因肯定和過去不愉快的記憶有關,所以他一直都想幫助瑞哈夏,卻苦無卸下對方心防的方法,然而他也知道現在並不是什麼好時機,只是怕錯過這一次就沒機會告訴人。
「我沒有受傷。」冷冽的陳述著事實,自己現在身上可是一點傷都沒有,就連剛剛自己刺的那一刀也早已癒合。
「我也沒有痛苦。」只要不受到傷害,就不會有痛苦存在,而過去的痛,只是懲罰自己的存活。
什麼分擔、傾聽,一切都是假象,沒有人是可以相信的。
眼裡依然是滿滿的不信任,他無法相信對方,也不能。
自己一個人就足夠了,相信著自己,就夠了。
刺刀再一次的刺進男子的肩頸,不至於讓人死亡的深度。
自己已經警告過了。
那一雙充滿著不信任的眼神,恩澤還記得,曾有過一段時間,自己也有那樣的眼神。不知道是因為陷入回憶,還是因為新的疼痛,恩澤放開握住對方肩膀的手,改以另一隻手輕握男人拿刀的手背。
「如果不能相信世上所有人,只要相信愛我的人就好;如果不能融入群體,只要融入願意接納我的群體就好;如果不能愛上世界,只要愛上有我的世界就好。我曾經如此對自己說。」
『但是你會失去很多……』那聲音再一次響起,恩澤想起這是誰的聲音,然而現在重要的不是突然跨入的記憶,而是眼前的男人。
「『神愛世人』這句話於我而言全是狗屁,可是有一點我卻無法不承認,有人很單純的愛著人,與人分享愛、散播愛。『愛』真的很溫暖,溫暖得讓人擁有之後會捨不得、會想貪求得更多。」血液的流失讓恩澤感到一陣暈眩,但他仍固執地挺直身體凝視男人。
「我可以與你分享,我也不會將這份『愛』收回,直到我消失。」
無法理解,聽不懂眼前的男人在說些什麼。
完完全全不懂。
愛又是什麼?
人分為人與非人,有用跟沒用,人才與廢物。
男子說的「愛」完全無法理解。
愛什麼的,只是虛假,用來掩蓋真正的目地。
由於對方放開了手,自己也放開了緊握的手。
拔出刺刀,將手抽離對方輕握的手,向後退去。
「不要碰我。」
遠遠的,退到兩公尺外。
無法理解,不能理解。 如果對方說的是人的感情,那自己並沒有。 有沒有「有」的必要性。
恩澤苦笑著,說實話他很佩服自己還能站直身體,明明眼前的世界已經開始晃動,無法擺脫的疲乏正在侵蝕僅剩的理智。
一次又一次被男人拒絕並拉開距離,自己應該要放棄,應該要死心的。
「如果你願意給我機會,我會讓你相信『愛』的存在。只怕瑞哈夏先生對此嗤之以鼻。不過……」回想男人方才的行動力,恩澤繼續說:「真是太好了,瑞哈夏先生似乎恢復往常的活動力,真是太好了。」
他有預感,自己可能得睡在這裡,直到身體恢復力氣。
「我聽不懂。」自己又向後退了半公尺,說著事實。
看著對方好像快要倒下,但誰知道是不是又是一場騙局?
男人的手沾染到了自己身上未清淨的血漬。
自己的行動力不過是靠意志與疼痛來達成。
偏過頭,要離的更遠些,遠到對方找不到自己才行。
注視著男子,自己在等待男子倒下的那一刻。
「聽不懂也沒關係。」怕男人遠得聽不見,恩澤喊很用力,這一用也用盡他站立的氣力,他讓身體朝最近的牆壁倒下,卻無法控制撞擊的速度和力道,儘管撞擊到的部位叫囂著,他仍盡可能凝視前方模糊的男人。
恩澤想告訴他,一次聽不懂就說兩次,兩次聽不懂就說三次,每一次相遇他都可以告訴瑞哈夏,自己很在意他、在乎他,因為他眼裡的孤寂。
失去意識之前,恩澤朝男人笑著,儘管對方不見得能看到。
白安對不起……沒辦法在讓你醒來的同時看到把拔。
男子倒下了。
如果聽不懂也沒關係,表示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吧?
這樣為什麼要浪費彼此這麼多的時間呢?
一步一步的向後退去,發現男人是真的昏倒了,直接轉身離開。
自己不了解他們想說的、想表達的,在這裡,自己依然與世界脫節。
在暗巷中穿梭。
好累。
這一次真的確定是個沒有人會來的地方後靠牆而坐。
看來是沒那個力氣去湖邊了,不過這個地方應該會有旅館吧?
旅館裡應該會有衣服,也有地方洗澡。
休息一下,就去找。
想著,閉上眼睛,腦海裡浮現的是男子無法理解的眼淚,與冰冷的鐵斧。
不過這些都不算什麼,偶而停下來休息後繼續前進,特地繞了路去到離家相反的那一間軍事專賣店,進到店裡拿了把手槍與兩把刺刀便離開。
他要隱藏自己的蹤跡,不想遇見任何人,也不想被任何人發現。
瑞哈夏專挑黑暗的小弄行走,走不動了就休息,一稍為回復精神就繼續行走,他沒有目的地,也許想找個無人煙的地方清洗一身的血汙,也許這時間的湖邊是個好選擇。
再一次感到疲憊,靠牆坐在地上小憩,一閉上眼那刺骨的疼痛似乎就會再現,還有那冰冷的鐵匙刨挖自己厭惡的右眼。
「哼。」明明知道是假象,仍發出痛苦的悶哼。
早上被瑞哈夏闖門之後,恩澤一直感到很在意,因為男人臉上的表情不像是單純的找人,外加他用粗暴的方式開門,恐怕找人的原因是……
「不行,不能再讓自己想下去。」望著身邊熟睡的臉龐,白安熟睡之後自己就一直在思考早上的事情無法入睡,「親愛的……如果是你也不會放著人不管吧?」忍不住想起曾在身邊陪伴的男人。瑞哈夏就像個受傷的野獸,需要幫助,卻拒人於千里之外。
「寶貝抱歉,把拔今晚沒辦法陪你睡了。」親親孩子圓潤的臉蛋,恩澤離開床舖,寫了張紙條,並塞入對門——衛斯特的房間裡,自己的房門並未緊閉,如果自己沒來得及回家,希望同居人可以幫忙安慰孩子。
確實將屋門緊閉,恩澤踏上久違的深夜街道,他不知道男人會在哪裡?單純碰運氣在大街小巷裡走動,就和過去睡不著的夜晚一樣。
濃郁的血腥味刺激到恩澤,不管是哪位居民,他都希望是自己聞錯,快步地跑向氣味濃郁的地方,是他想找的男人,卻是他不想看到的結果。
瑞哈夏遠遠的就聽見了腳步聲,暗自希望在深夜遊走的人不要發現自己,但事與願違。
自己好像才休息沒多久?
直瞪著黑髮男子的舉動,手扶著牆站起。
為什麼是這時候遇到這麻煩的人?
瑞哈夏沿著牆壁行走,轉入了更深的巷弄中。
因為猶疑,也因為害怕答案,恩澤沒有在第一時間就上前,但是看到男人艱難的移動身體,也顧不上內心的排拒大步向前。
「瑞哈夏!」即使只能得到對方的惡言冷語,他也不在乎。
即使聽見對方叫喊著自己的名字,仍裝做沒聽到似的繼續行走。
想要遠離那個人,必須用更快的腳步才能甩掉人。
自己需要更為清醒的頭腦以及驅除遺忘想起的痛。
抽出一把刺刀直接刺向自己的手臂,新的痛覺讓自己顫抖,但成功的遺忘其他隱約的疼,腳是完好的,可以自由行走的。
彎彎曲曲的在巷弄中繞著,決心將人甩掉。
他沒漏掉男人抽刀往自己身上刺的那一幕,雖然不知道對方自殘的目的究竟為何,恩澤確實感到火大,再一次遺忘男人劃分的距離,在人進入下一個轉角前拉住對方。
「該死,就算是自己的身體也不要隨意傷害啊!」恩澤也忘了要保護自己,硬是將人轉向自己。
「滾開。」瑞哈夏嚴肅的聲音滿滿的警告,還在手中的刺刀直指對方的咽喉。
自己不需要幫助。
不要靠近我。
不管眼神還是舉動都是滿滿強烈的排斥感,排斥與他人相近。
「如果你刺下這一刀我保證拚著剩下的意志也會緊緊抱著你直到恢復意識。」恩澤知道在這裡不會死,那名少女的舉動告訴他在這世界不會死,不會死,但不代表不會痛,此刻他想不了太多。
怒視人的雙眼卻掛著兩行清淚,完全沒有任何氣勢。
「……。」瑞哈夏不懂為什麼對方會哭,為什麼而哭。
但自己明白自己要的是什麼。
刀刃轉向,刺進男子的肩頭,期望著這樣對方就會因痛而放開緊抓自己肩膀的手。
自己不想要任何人的碰觸。
換做任何人應該會恐懼——刀刃刺入肌膚、割開肌肉甚至深入骨頭裡帶來劇烈的疼痛,足以讓人放聲大喊抱著傷處退到安全距離。然而疼痛並未讓恩澤放手,甚至沒有叫喊,也因為疼痛,他將所有力氣放在緊握男人肩膀的指頭,彷彿這樣可以稍微減輕痛楚。
「就算……你不疼惜自己,也有人……會疼惜你。若是……連疼惜你的……人都不在了,還有我……會為你心疼。」曾經對少女說過的心疼,如今再一次對著男人說,說是偽善也好,恩澤無法放下血跡斑斑的男人,還有他自殘的舉動。
淚水是因為心疼而流,也是為了眼前孤寂的男人。
「放手。」連眉頭都沒皺一下,自己並不相信對方的話。
因為這是不可能發生的。
沒有人會為不相干的人心疼,特別是被視為非人存在的人。
而自己,也不需要。
將刺刀拔出,「放手。」第二次警告。
空手抓住對方的手,緊握,自己的力氣可不小,不相信對方不會放開手。
「我不要。」恩澤忽然慶幸在刺刀離開後還有對方緊握的手,他忽然發現自己很需要疼痛來維持力道,即使代價會是被折斷手腕。
「如果我放手瑞哈夏又會消失在我面前對吧?你都已經受傷了,甚至還傷害自己,我沒辦法放著眼前受傷的人不管。」是天性?還是生長的環境影響?恩澤無法放著眼前的男人不管。
不懂得擇善固執,只是一昧的貫徹自己的主張,儘管被糾正不下百次,他依然改不了。
「我一直都想告訴你,我沒辦法體會你過去所經歷的痛苦,可是我能傾聽你的痛苦;雖然不能真正分擔你的痛苦,但我能陪在你身邊給予溫暖。」直覺告訴恩澤,對方排拒人靠近的原因肯定和過去不愉快的記憶有關,所以他一直都想幫助瑞哈夏,卻苦無卸下對方心防的方法,然而他也知道現在並不是什麼好時機,只是怕錯過這一次就沒機會告訴人。
「我沒有受傷。」冷冽的陳述著事實,自己現在身上可是一點傷都沒有,就連剛剛自己刺的那一刀也早已癒合。
「我也沒有痛苦。」只要不受到傷害,就不會有痛苦存在,而過去的痛,只是懲罰自己的存活。
什麼分擔、傾聽,一切都是假象,沒有人是可以相信的。
眼裡依然是滿滿的不信任,他無法相信對方,也不能。
自己一個人就足夠了,相信著自己,就夠了。
刺刀再一次的刺進男子的肩頸,不至於讓人死亡的深度。
自己已經警告過了。
那一雙充滿著不信任的眼神,恩澤還記得,曾有過一段時間,自己也有那樣的眼神。不知道是因為陷入回憶,還是因為新的疼痛,恩澤放開握住對方肩膀的手,改以另一隻手輕握男人拿刀的手背。
「如果不能相信世上所有人,只要相信愛我的人就好;如果不能融入群體,只要融入願意接納我的群體就好;如果不能愛上世界,只要愛上有我的世界就好。我曾經如此對自己說。」
『但是你會失去很多……』那聲音再一次響起,恩澤想起這是誰的聲音,然而現在重要的不是突然跨入的記憶,而是眼前的男人。
「『神愛世人』這句話於我而言全是狗屁,可是有一點我卻無法不承認,有人很單純的愛著人,與人分享愛、散播愛。『愛』真的很溫暖,溫暖得讓人擁有之後會捨不得、會想貪求得更多。」血液的流失讓恩澤感到一陣暈眩,但他仍固執地挺直身體凝視男人。
「我可以與你分享,我也不會將這份『愛』收回,直到我消失。」
無法理解,聽不懂眼前的男人在說些什麼。
完完全全不懂。
愛又是什麼?
人分為人與非人,有用跟沒用,人才與廢物。
男子說的「愛」完全無法理解。
愛什麼的,只是虛假,用來掩蓋真正的目地。
由於對方放開了手,自己也放開了緊握的手。
拔出刺刀,將手抽離對方輕握的手,向後退去。
「不要碰我。」
遠遠的,退到兩公尺外。
無法理解,不能理解。 如果對方說的是人的感情,那自己並沒有。 有沒有「有」的必要性。
恩澤苦笑著,說實話他很佩服自己還能站直身體,明明眼前的世界已經開始晃動,無法擺脫的疲乏正在侵蝕僅剩的理智。
一次又一次被男人拒絕並拉開距離,自己應該要放棄,應該要死心的。
「如果你願意給我機會,我會讓你相信『愛』的存在。只怕瑞哈夏先生對此嗤之以鼻。不過……」回想男人方才的行動力,恩澤繼續說:「真是太好了,瑞哈夏先生似乎恢復往常的活動力,真是太好了。」
他有預感,自己可能得睡在這裡,直到身體恢復力氣。
「我聽不懂。」自己又向後退了半公尺,說著事實。
看著對方好像快要倒下,但誰知道是不是又是一場騙局?
男人的手沾染到了自己身上未清淨的血漬。
自己的行動力不過是靠意志與疼痛來達成。
偏過頭,要離的更遠些,遠到對方找不到自己才行。
注視著男子,自己在等待男子倒下的那一刻。
「聽不懂也沒關係。」怕男人遠得聽不見,恩澤喊很用力,這一用也用盡他站立的氣力,他讓身體朝最近的牆壁倒下,卻無法控制撞擊的速度和力道,儘管撞擊到的部位叫囂著,他仍盡可能凝視前方模糊的男人。
恩澤想告訴他,一次聽不懂就說兩次,兩次聽不懂就說三次,每一次相遇他都可以告訴瑞哈夏,自己很在意他、在乎他,因為他眼裡的孤寂。
失去意識之前,恩澤朝男人笑著,儘管對方不見得能看到。
白安對不起……沒辦法在讓你醒來的同時看到把拔。
男子倒下了。
如果聽不懂也沒關係,表示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吧?
這樣為什麼要浪費彼此這麼多的時間呢?
一步一步的向後退去,發現男人是真的昏倒了,直接轉身離開。
自己不了解他們想說的、想表達的,在這裡,自己依然與世界脫節。
在暗巷中穿梭。
好累。
這一次真的確定是個沒有人會來的地方後靠牆而坐。
看來是沒那個力氣去湖邊了,不過這個地方應該會有旅館吧?
旅館裡應該會有衣服,也有地方洗澡。
休息一下,就去找。
想著,閉上眼睛,腦海裡浮現的是男子無法理解的眼淚,與冰冷的鐵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