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名冊上沒有我們的名字,彷若我們是不存在的一樣,反正我們本來就是不存在的人,因為我們沒有可以稱呼的名字。
大家好似都看不見我們,任由我們在上課時間出入教室,沒人會說話,也沒人會靠近,唯一知道的是,他們好像很怕我們。
就算是家族的垃圾,也不容許外人看不起,於是事情就這麼發生了。
我和弟弟在下著陰雨的屋頂上,一同看著躺在地上的少年,他捂著嘴,在地上打滾,鮮血從指縫中流出。
弟弟手上有血,我也有。
我看的見弟弟全白的單眼,那我肯定也是一樣的,展露著雙瞳的單眼。
母親不准我戴眼罩,於是我摘下了眼罩。
弟弟說,他陪我一起。
就這樣出現在學校的我們,第一次被「看見」了,驚愕、懷疑、好奇……但很快的我們又消失在他們的眼中。
但我們有了外號——「異眼的雙子」,我想這應該是好的吧?至少他們在談論我們的時候,我們可以知道他們在說我們,我們終於擁的可以辨識的名稱,就算這名字的貶義大於褒義,但又如何?
但眾多人中總有不怕死的,血氣方剛的,自以為正義的。
就像姐姐說的,我們不是人類,所以會被驅逐是正常的。
就像這個人,他闖入了我們平常所待的屋頂,說我們是怪胎、沒人要的垃圾……門口還有幾個窺視的人,也許是玩遊戲輸了,所以跑來說些有的沒的也不一定。
但那又如何?
即使是垃圾的我們,依然不能讓家族的名聲獸到侮辱,即使是垃圾,流著這血的我們就有義務維護家族的尊嚴。
這是母親說的。
不容反抗的隱藏規則。
於是我和弟弟就出手了,我衝上前擊中他的腹部,將他的手向後扳,弟弟拿著小刀放進少年的嘴,往旁邊劃開,這下少年的嘴巴可以張的很大很大了。
我放手,少年便捂著嘴在地上打滾。
「弄髒了。」我指著弟弟的衣袖。
「你也是。」弟弟回答著我。
不知何時,袖口也滴到了血。
我們相似而笑,門口的人早就不見了。
拋棄同伴,背叛同伴,這就是「人」。
弟弟牽起我的手,一起離開了屋頂,丟下了淋著雨痛苦叫喊的人。
我們,只要有彼此就夠了。
我們,絕對不會背叛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