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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後滿腦子都只有弟弟的事,無法忍受的痛苦侵蝕著自己,甚至沒有餘力可以戴上眼罩。
「啊啊啊啊啊!」吶喊,只是為了發洩。
腳步不穩的踏出自己的房間。
想起的事情自己無法接受。
將所見的椅子、櫃子全都翻倒,就連客廳的武器都不放過。
即使被刀劃傷了自己也無所謂,憤恨的打破課廳微一的窗戶,手被鮮血染紅,但很快的傷口癒合,只剩血跡。
但這樣子也無法平息內心的痛,只能不斷的發狂。
一如往常,葛析走在街道上端詳每家店的外觀來判斷是否要闖進去。
「嗯?」
突然他聽見細微的聲音,那是他不能再更熟悉的,玻璃碎裂的聲音。
他猛然抬頭向後,玻璃有如雪花般從樓上墜落。
在他還搞不清楚狀況的時候,他聽見了一道男人的撕吼聲。
「發、發生什麼事了?」他覺得有些緊張,打開店門飛快的跑向二樓。
什麼樣的人會住在槍械店上面?
他匆忙一瞥,沒再多想。
「還好嗎?住在裡面的人?」他拍了拍門,和善的問著。
聽見敲門聲,自己什麼也沒想的大喊,「滾!」
接著又用自己的手揮倒了一排的獵槍,「啊!」聲音嘶啞,像要將喉嚨給扯破。
「碰!」手捶向了牆壁。
「嗚啊啊啊!」又是一聲吶喊,但為什麼哭不出來呢?
糟糕,是被襲擊了嗎?
「別怕!我這就來。」緊張感加上不知名的感覺促使他一定要進去。
他深吸一口氣,用力的將門踹倒,碰,好大一聲,連他自己都被嚇到。
我哪時這麼有力?
不管了,現在要—--
冷靜後一看,發現屋內凌亂不堪,彷彿被人狠烈掃過般,隨後,他發現一名男子捶打著牆壁好像很痛苦。
「你還好嗎!你有被誰襲擊了嗎!咦……?瑞哈夏?」他努力朝對方大喊想讓對方聽見,然而對方轉頭後,他才發現是上次匆匆見過,躲在樹林裡的人。
可是,又有點那麼不一樣。
「雙、瞳?」他愣道。
聽到巨大的聲響,看見門被撞開,但根本沒辦法細想對方是誰,「滾開!」揮著手臂,對來人大叫。
但聽見對方說出「雙瞳」時,表情扭曲。
「啊!」大叫了一聲,把眼前的東西朝對方掃去。
自己的防禦本能叫自己冷靜,但瘋狂的思緒早就將理智扯離了自己的身軀,只能向受傷的野獸般,護住自己所處的一小塊區塊。
左手痛苦的捂著臉,右手滿地的摸索附近的武器,槍械凌亂的散落在地,就連自己到底要拿些什麼自己也不知道。
「等—--」對方速度太快,他還呆愣在剛剛所瞧見對方的雙瞳,來不及反應,他只是本能的用手護住頭部。
他不清楚對方丟了什麼過來,但他清楚的感覺到手臂幾處肌膚與冰涼空氣接觸著。
他趁空隙瞄向對方,發現對方的手在武器堆中混亂的想抓住什麼。
「發生什麼事了?瑞哈夏!」
他朝對方大喊希望對方能回答他。
好不容易摸到了一把獵刀,也不管在摸索時割傷了自己,便緊緊的握住獵刀的刀柄,「走!走開!」咆嘯著。
被遺忘的我們,還有什麼是可以信賴的?
所有的一切,都是敵人。
「啊啊啊!」為什麼為什麼呢。
「瑞哈夏!」
他為什麼一直護住臉?
難不成做菜時不小心毀容了嗎?
他看著對方舉起獵刀對著他,越是思考眉頭皺越緊。
不可能,再怎麼毀傷自己的臉也不可能把瞳孔變成兩個,所以是—--
「天、生?」
之前怎麼會沒有發現?
不、不對、不對,那時他好像有拿什麼深黑的東西遮住臉。
想不起來……算了,不重要。
「冷靜點!瑞哈夏!」
一次又一次的呼吸中,依然無法鎮定,也許根本沒聽清那人講了什麼話,推倒了櫃子,讓櫃子橫在兩人之間,裡頭的子彈與槍械的保養用具散落滿地。
「可惡!」弟弟呀!
這一次流下了淚水,但依然不允許人接近。
「可惡可惡可惡可惡啊啊啊啊!」對家族的憎恨,家人的無視,所有的一切。
好、好大的力氣!
不、不對。
他呆愣看著眼前橫倒在兩人間的櫃子。
啊啊!差點就忘記瑞哈夏怕生怕到人都不能看了!
難怪他要遮住臉!
在對方高喊可惡時他隱約發現對方指尖細縫中留出絲絲水來。
其實自己也很厭惡自己怕生的性格嗎……?
「呃、別哭啊!瑞哈夏!怕生是可以克服的!」
想接近對方又無法接近對方,他站在原地喊著。
也許是喊過了頭,低下感受著,自己喉嚨的灼熱疼痛提醒著自己的瘋狂,吶喊轉為低語:「消失了,不見了,失去了。」回不來的另一伴的半身。
「即使是地獄,我也要將你找回。」瘋狂的雙眼,終於有了些微的清澄,左手抹著淚水。
突然又想起了門口的人,「不要靠近我。」低啞的聲音,也許有著一些的正常,隱藏在瘋狂中。
「可以,那你告訴我,你怎麼了。」
有別於對方剛才瘋狂吶喊的模樣,對方似乎有些平靜下來,但他仍覺得有絲不對勁。
什麼東西不見消失了?
什麼東西非得要去地獄取回?
話說,地獄這種東西怎麼可能存在。
他不合時宜的思考著無謂的問題。
「不要過來。」又是一聲的警告,抬頭狠瞪著對方,眼神還帶著些微的瘋狂,要是對方有個輕舉妄動自己就會前去攻擊。
既然一切都不可信任,那就摧毀一切好了。
「可以。」
對方雖然不再撕吼,但是望向自己的眼眸十分兇狠。
為什麼不肯讓人接近。
雖然剛遇見的時候,覺得對方似乎是怕生,但是現在看來,好像沒那麼簡單。
那是被驚嚇想保護什麼的眼神。
如果是動物就能吹支麻醉劑好接近對方,但換作是人呢?
無法溝通的情況下就只能—--『__。』
不合時宜的,一句熟悉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
他直盯著對方的一舉一動。
他試圖不去回想方才的聲音,此刻的情況根本不容許一心二用。
緊盯著對方的一舉一動,更想要的是讓對方離開。
離開自己的視線,離開自己的範圍。
但過於激動得自己好像耗費了不少體力,好像也流了不少的血。
雖然傷口都已經癒合,但失去的血液有這麼快就恢復嗎?
逐漸清醒的自己迎接的是疲憊感,但只要有人就不可以卸下戒備。
所以只能這樣子,強迫自己提起精神,注視著對方,防範著對方。
想不起來,這個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瑞哈夏,為什麼要這樣看人啊?」
他不懂,明明看起來有些疲憊了,為什麼要硬撐。
『—--跟那時候的那個人一樣。』
哪時候?誰?
他的腦海裡逐漸有什麼聲音試圖闖入。
冷靜點,莫葛析。
「你在痛苦什麼?」
危險總是在卸下心防時到來,所以不可輕忽。
「離開。」拿著獵刀的手用獵刀指著。
自己已經快要耗盡體力。
自於痛苦,所有的苦難泉源全在這隻眼睛上。
眼神黯淡下來,自責。
對於弟弟的死,都是自己害的。
「不要。」他淡然回應。
門都被我踹破了,我要是就這麼走了,在瑞哈夏精神狀態這麼危險的情況下,根本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被對方拒絕了,就只能繼續僵持著。
為了保留體力,不再舉著刀,卻還緊緊握著,依然盯著對方。
就算事後昏倒了也沒關係,至少現在要清醒著。
強撐著身體,冷汗滴落。
其實早就已經超過了可以繼續保持高度警戒的界線。
他皺眉。
對方雖然放下刀,但眼眸卻從沒動搖過。
「瑞哈夏……不累嗎?你在提防什麼?我有這麼可怕嗎?」
「要一起釣魚嗎?」
我在說什麼……。
雙方維持著互看的動作已經數分鐘,他感到有些無聊,可是卻也沒辦法放下對方就走。
他看著地上散落的武器,隨意問道:「你喜歡武器嗎?」
驚人的數量呢。
對方在說著些什麼?
再叫著我的名字。
提防。可怕。釣魚。
只聽見了詞語片斷。
你喜歡武器嗎?
「武器是……為了自保。」晃了晃腦袋,想要強迫自己繼續清醒,但反而使自己暈眩,將獵刀插入牆中,勉強支撐著自己。
幾分鐘後,體力耗盡,終究昏倒在地。
「喔喔,自保啊……不對,自保不需要這麼多武器—--呃!?」他盯著散落的武器還想再問些什麼,抬頭一看只見對方將獵刀插入牆中試著站起。
「瑞哈夏!沒事吧?」
對方一副昏昏欲倒貌,讓他有些緊張,想前去查看卻想起自己才答應過對方不會靠近。
果不其然,對方倒了下去了。
「啊……」倒下去了……。
「瑞、瑞哈夏你沒事嗎?聽的見我的聲音嗎?」他小心翼翼的喊著。
聽得見聲音卻無法清醒,手上空無一物,剛剛的刀子還插在牆上。
想要去摸索,卻連一根手指都沒辦法動了嗎?
自己……還不能……休息……
意識完全消失。
「……。」
好像,完全聽不到啊……
怎麼辦?
他望著身後踹倒在地上的門,再轉頭望向眼前倒在地上的人。
任誰來看都是我亂闖亂把人打倒在地吧?
是真的沒意識了嗎?
他盯著對方,緩緩挪動自己的身驅。
對方沒有任何動靜。
真的、失去意識了啊……
果然很累吧?瑞哈夏一直不明所以的又吼又叫。
他在屋裡晃了一圈找到條可以蓋的布?
總之,著涼是絕對不行。
他拿下背在身後的釣竿,將布勾上魚鉤,輕巧的操縱著魚線讓布橫越櫃子,剛好蓋到對方身上。
再小心將魚線收回,轉頭看向身後倒在地的門。
啊……這要怎麼弄回去啊。
總覺得有些傷腦筋。
先、先將門抬起來吧!
他抓住門緣使勁的向上推,試圖讓門直立。
感覺有東西蓋在身上。
是誰?弟弟嗎?可能嗎?因為太想念了嗎?
「……對不起…….」小聲嘀咕著。
這是想要對弟弟說卻一直沒來的及說的。
一下子,浮現的意識又沉了下去。
他使勁抬起門勉強讓門靠在牆上。
有那麼一瞬間,他好像聽到後面傳來一陣低語,連忙轉過身,發現對方從沒移動過。
瑞哈夏的夢話聲?
我腦袋裡的幻聽?
他疑惑的搔搔頭。
不管了。
他轉身抬頭看著原本門與牆壁間的聯繫完全斷掉。
踢太大力了……
他乾笑。
我什麼時候有這麼大的力氣……?
他有些迷茫,但更加迷茫的是,他不懂男人為何今日有如此大的反應。 回想起進門的那一瞬間,對方痛苦的撕吼著,還有那道淚以及對方失去的東西。
「失去啊……」他喃喃道。
算了,那麼複雜的事,對方不說我也推測不出來。
他轉身尋找被打破的窗戶想幫忙清除。
不知道過了多久,危機感還沒解除,恢復了一些體力,得要起來了。
這是在戰場訓練的,僅依靠著幾分鐘就要恢復最大限度的體力。
皺著眉頭,強硬著拉回自己的意識,要自己清醒。
試了好幾次後,終於張開眼睛。
結果看見了一個不熟識的人在自己走動。
「為什麼你在這。」乾啞的聲音從嘴裡吐出。
在瑞哈夏清醒之前,他找到了被打破的窗戶。
玻璃……幾乎都碎光了。
他攀住窗緣向下看,一大半的玻璃碎片灑落在街道上,為避免剩餘的玻璃也掉下去砸傷人,他徒手弄下並集中擺放在窗邊。
他又跑回去將門橫放在原本的門框前,欲輕放下時,聽見沙啞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他連忙放下門轉過身,發現對方不知何時清醒了,但仍躺在地上。
那聲音……
水、水、水。
他憑著方才匆匆晃了這家一圈的印象,找到了小水壺並裝滿水。
他沒有太多的猶豫,速去速回。
小心用魚線纏繞著小水壺,站在離對方有些距離之處,他將小水壺輕放在倒下的木櫃上,對方伸手便可拿到的距離。
抖了幾下,纏繞小水壺的魚線鬆脫,他緩慢拉線收回。
「喝水。」,他淡然的朝對方說,「都是你家的東西,沒有毒放心。抱歉隨意拿取了。」,為避免對方不喝,他搔搔頭故意道,「要我回答你的問題,可以。但是我不想聽你現在像豬一樣沙啞的聲音。」
「所以,喝水吧。不夠這裡還有。」他靠坐在門旁的牆壁,搖了搖手邊的水壺。
摸著喉嚨灼熱的痛,坐了起來,瞪了對方一眼,拿起水壺就著壺口豪邁的喝了幾口。
自己還記得自己將身軀交給了瘋狂,只有這樣才會比較輕鬆,這凌亂的家很明顯是自己的傑作,但為什麼會有人在自己家裡亂晃?
「離開這裡。」不習慣有人在自家,對對方說。
「......。」面對對方一而再地重複同樣的話語,他忍不住皺眉。
瑞哈夏認識的字彙真的好少啊。
他隨意聊道,「你喜歡一個人嗎?」
他垂下眼從口袋裡拿出糖果,拆開繽紛的包裝,將圓形的糖送入嘴裡。
吼了這麼久,對方應該也需要一點糖來清爽吧。
「這是薄荷糖,喉嚨還是不舒服的話,吃吧。」他從口袋裡拿出另一個透明包裝的透明糖,說明完後便朝對方扔去,「要不要接,隨你。但以你的身手你不可能接不到。」
從來都是想與不想的問題吧。
「一個人,最好。」看著對方不願離開,快速的掃了一下環境,滿地的武器根本不用擔心,在這裡的每一樣,都是自己會用的。
接住對方丟來的糖果,但並沒有打開,只是握在手心。
沒錯,自己這樣的人,一個人就好了。
手習慣性的摸向眼罩,發現原本應該要有的眼罩卻不在,「嘖。」直接用手遮住眼睛。
在哪裡?
如果沒有動的話,那麼就在床頭吧。
該去拿嗎?可是還有人在這裡。
驅趕,這是唯一想到的辦法。
「為什麼不離開?」嚴肅的盯著對方。
其實他有那麼點驚訝,對方接住了糖果。
他估計對方精神應該是不錯,還是......即使體力沒有恢復完全這也不算什麼?
他用力抓了抓自己灰黑色的頭髮。
這麼勤奮的動腦試圖去解讀一個人還是第一......次?
『--是第一次嗎?』
一道神似自己的聲音在心底響起。
『不管多少次我還是不懂,不懂__這麼做的理由。告訴我啊!不惜傷害別人也要這麼做的理由--』
誰?
他覺得腦袋有些混亂。
抑制住自己想從衣服裡拿出短刀的衝動,他告訴自己要冷靜,不管想起了什麼,現在正面對的人是瑞哈夏。
「武器.....你說是自保用的.....但不需要這麼多吧。」
他抬頭看向對方,「一個就夠了吧。就像想守護的東西,一個就夠了。」說完便低下頭。
「不用遮,我都看過了。」他低語,又從口袋裡拿出糖果放入嘴裡。
結果對方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
沉默了一陣子,想著是否該對應對方。
他說,眼睛他看過了。
那就表示他是在自己發狂的時候來的嗎?
門是壞的,原本以為是自己用的,其實不然?
左手遲遲不肯放下。
「你私闖民宅?」自己打破人讓對方進入跟對方打破門進入是不同的。
右手放下了糖果,隨便抓了一把小刀。
如果對方有能力破壞門,那就不可小覷對方了。
「是啊,如果你一定要這麼解讀。」
他看著對方拿起了小刀。
嘛、總得來說結果都一樣。
他把釣竿背回身後。
「瑞哈夏真的好難溝通啊。」
「沒有必要與人溝通。」自己這樣回答著對方。
自從弟弟離開後,根本沒有可以真心溝通的對象,一個也沒有。
那就遠離人吧。
不用信賴、不會背叛,反正自己一個人也過慣了。
不會去渴求任何的溫暖,因為唯一的溫暖早已離去。
連自己都不知道的,此時自己的眼裡流露著不信任與哀傷。
他有些呆然地看著對方此刻的眼眸,透漏著許多情緒,但他只讀得懂--悲傷。
他閉上雙眼,又拿了顆糖果放入嘴裡。
他不知道要不要為對方賭一把,但是後果呢?
「難溝通和不能溝通,這兩者還是有點差別的。」
他睜開雙眼直盯著對方,「你現在,可是用盡全身發狂的跟我溝通著,只是選擇最難的方式罷了。」
「我不敢說我理解,但是你想表達什麼?除了叫我滾以外的事。」
他閉上雙眼。
這個人,想要了解自己嗎?
為什麼?
而自己是在向外人求救嗎?
不,這是堅決肯定的答案。
能救自己的只有自己。
只是在抒發自己的恨,不這樣做的話自己根本無法接受事實。
站起身來,走進自己的房間,房間一樣凌亂。
但眼罩還好端端的躺在床頭。
戴上眼罩後,現在要解決的事情就只有一個。
回到客廳,面對的來人。
「如果你不走,我就只好強制驅離。」或著我自己離開另尋住的地方。
「哈哈哈哈哈--。」他笑到流眼淚,緩慢睜開雙眼。
對方態度強硬到底呢。
不過也是,對於只見過兩次面的人能託付對方多少呢?
不是每個人都需要安置自己的心靈於自己以外的地方。
眼罩也戴上了,看來是認真的。
嘛、自己費了這麼大功夫闖進來並不是為了要惹對方發怒。
他轉過身將橫放靠在門框上的門,緩慢抬起。
邊抬邊說著,「既然小夏什麼都不說,那換我說。第一、我是莫葛析,第二、我沒有惡意,我不是壞人,第三、我沒有私闖民宅,至少本意非你所想的那樣,第四、希望小夏能多學學叫人滾驅趕別人以外的字彙,第五、......」葛析滔滔不絕的說著。
這門搬來搬去真累人。
「第十七、不想聽見我叫你小夏就來找我抗議,前提是你找的到我。或是乾脆躲我,不過要是我發現了你在躲我,我會在你名字前面加上膽小鬼三個字,第十八、如果你下次還是這麼痛苦的吼叫,我還是會再闖進來直到你冷靜,有種就找個隔音好或是有鋼鐵門的房子,第十九、小夏是個很有意思的人,並非全然像外表那樣的強硬,第二十、想要釣魚幫助沉澱心靈可以找我,最後--」他將門靠在牆壁上,深吸一口氣轉向對方,「不要傷害自己,因為沒有意義。」
他走到傾倒、隔在兩人間的木櫃前,從口袋裡拿出一包薄荷糖和一顆蘋果。
「這是賠償。」他微笑,隨後轉過身走到門口敲了敲早已與門框分離的門,「作為門損壞的。」,他轉身向對方微笑揮手,「對不起,弄壞你的門。」
走離了一樓店面,他往街道繼續前進。
總覺得今天一大清早就耗費許多心神啊~
雖然好像有許多意外的收穫?
但他現在什麼都不想想,哼著歌,繼續前進。
廳這對方說了這麼多話,是想要氣自己嗎?
小夏?
「哼。」就連弟弟也沒這麼叫過。
這人到底說了多少話呀。
看著對方離開前留下了糖果和蘋果,直接無視轉回房間,至少房門的鎖沒有壞。
至於打掃,還是等睡醒再說吧。
坐在床上,發呆。
「啊啊啊啊啊!」吶喊,只是為了發洩。
腳步不穩的踏出自己的房間。
想起的事情自己無法接受。
將所見的椅子、櫃子全都翻倒,就連客廳的武器都不放過。
即使被刀劃傷了自己也無所謂,憤恨的打破課廳微一的窗戶,手被鮮血染紅,但很快的傷口癒合,只剩血跡。
但這樣子也無法平息內心的痛,只能不斷的發狂。
一如往常,葛析走在街道上端詳每家店的外觀來判斷是否要闖進去。
「嗯?」
突然他聽見細微的聲音,那是他不能再更熟悉的,玻璃碎裂的聲音。
他猛然抬頭向後,玻璃有如雪花般從樓上墜落。
在他還搞不清楚狀況的時候,他聽見了一道男人的撕吼聲。
「發、發生什麼事了?」他覺得有些緊張,打開店門飛快的跑向二樓。
什麼樣的人會住在槍械店上面?
他匆忙一瞥,沒再多想。
「還好嗎?住在裡面的人?」他拍了拍門,和善的問著。
聽見敲門聲,自己什麼也沒想的大喊,「滾!」
接著又用自己的手揮倒了一排的獵槍,「啊!」聲音嘶啞,像要將喉嚨給扯破。
「碰!」手捶向了牆壁。
「嗚啊啊啊!」又是一聲吶喊,但為什麼哭不出來呢?
糟糕,是被襲擊了嗎?
「別怕!我這就來。」緊張感加上不知名的感覺促使他一定要進去。
他深吸一口氣,用力的將門踹倒,碰,好大一聲,連他自己都被嚇到。
我哪時這麼有力?
不管了,現在要—--
冷靜後一看,發現屋內凌亂不堪,彷彿被人狠烈掃過般,隨後,他發現一名男子捶打著牆壁好像很痛苦。
「你還好嗎!你有被誰襲擊了嗎!咦……?瑞哈夏?」他努力朝對方大喊想讓對方聽見,然而對方轉頭後,他才發現是上次匆匆見過,躲在樹林裡的人。
可是,又有點那麼不一樣。
「雙、瞳?」他愣道。
聽到巨大的聲響,看見門被撞開,但根本沒辦法細想對方是誰,「滾開!」揮著手臂,對來人大叫。
但聽見對方說出「雙瞳」時,表情扭曲。
「啊!」大叫了一聲,把眼前的東西朝對方掃去。
自己的防禦本能叫自己冷靜,但瘋狂的思緒早就將理智扯離了自己的身軀,只能向受傷的野獸般,護住自己所處的一小塊區塊。
左手痛苦的捂著臉,右手滿地的摸索附近的武器,槍械凌亂的散落在地,就連自己到底要拿些什麼自己也不知道。
「等—--」對方速度太快,他還呆愣在剛剛所瞧見對方的雙瞳,來不及反應,他只是本能的用手護住頭部。
他不清楚對方丟了什麼過來,但他清楚的感覺到手臂幾處肌膚與冰涼空氣接觸著。
他趁空隙瞄向對方,發現對方的手在武器堆中混亂的想抓住什麼。
「發生什麼事了?瑞哈夏!」
他朝對方大喊希望對方能回答他。
好不容易摸到了一把獵刀,也不管在摸索時割傷了自己,便緊緊的握住獵刀的刀柄,「走!走開!」咆嘯著。
被遺忘的我們,還有什麼是可以信賴的?
所有的一切,都是敵人。
「啊啊啊!」為什麼為什麼呢。
「瑞哈夏!」
他為什麼一直護住臉?
難不成做菜時不小心毀容了嗎?
他看著對方舉起獵刀對著他,越是思考眉頭皺越緊。
不可能,再怎麼毀傷自己的臉也不可能把瞳孔變成兩個,所以是—--
「天、生?」
之前怎麼會沒有發現?
不、不對、不對,那時他好像有拿什麼深黑的東西遮住臉。
想不起來……算了,不重要。
「冷靜點!瑞哈夏!」
一次又一次的呼吸中,依然無法鎮定,也許根本沒聽清那人講了什麼話,推倒了櫃子,讓櫃子橫在兩人之間,裡頭的子彈與槍械的保養用具散落滿地。
「可惡!」弟弟呀!
這一次流下了淚水,但依然不允許人接近。
「可惡可惡可惡可惡啊啊啊啊!」對家族的憎恨,家人的無視,所有的一切。
好、好大的力氣!
不、不對。
他呆愣看著眼前橫倒在兩人間的櫃子。
啊啊!差點就忘記瑞哈夏怕生怕到人都不能看了!
難怪他要遮住臉!
在對方高喊可惡時他隱約發現對方指尖細縫中留出絲絲水來。
其實自己也很厭惡自己怕生的性格嗎……?
「呃、別哭啊!瑞哈夏!怕生是可以克服的!」
想接近對方又無法接近對方,他站在原地喊著。
也許是喊過了頭,低下感受著,自己喉嚨的灼熱疼痛提醒著自己的瘋狂,吶喊轉為低語:「消失了,不見了,失去了。」回不來的另一伴的半身。
「即使是地獄,我也要將你找回。」瘋狂的雙眼,終於有了些微的清澄,左手抹著淚水。
突然又想起了門口的人,「不要靠近我。」低啞的聲音,也許有著一些的正常,隱藏在瘋狂中。
「可以,那你告訴我,你怎麼了。」
有別於對方剛才瘋狂吶喊的模樣,對方似乎有些平靜下來,但他仍覺得有絲不對勁。
什麼東西不見消失了?
什麼東西非得要去地獄取回?
話說,地獄這種東西怎麼可能存在。
他不合時宜的思考著無謂的問題。
「不要過來。」又是一聲的警告,抬頭狠瞪著對方,眼神還帶著些微的瘋狂,要是對方有個輕舉妄動自己就會前去攻擊。
既然一切都不可信任,那就摧毀一切好了。
「可以。」
對方雖然不再撕吼,但是望向自己的眼眸十分兇狠。
為什麼不肯讓人接近。
雖然剛遇見的時候,覺得對方似乎是怕生,但是現在看來,好像沒那麼簡單。
那是被驚嚇想保護什麼的眼神。
如果是動物就能吹支麻醉劑好接近對方,但換作是人呢?
無法溝通的情況下就只能—--『__。』
不合時宜的,一句熟悉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
他直盯著對方的一舉一動。
他試圖不去回想方才的聲音,此刻的情況根本不容許一心二用。
緊盯著對方的一舉一動,更想要的是讓對方離開。
離開自己的視線,離開自己的範圍。
但過於激動得自己好像耗費了不少體力,好像也流了不少的血。
雖然傷口都已經癒合,但失去的血液有這麼快就恢復嗎?
逐漸清醒的自己迎接的是疲憊感,但只要有人就不可以卸下戒備。
所以只能這樣子,強迫自己提起精神,注視著對方,防範著對方。
想不起來,這個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瑞哈夏,為什麼要這樣看人啊?」
他不懂,明明看起來有些疲憊了,為什麼要硬撐。
『—--跟那時候的那個人一樣。』
哪時候?誰?
他的腦海裡逐漸有什麼聲音試圖闖入。
冷靜點,莫葛析。
「你在痛苦什麼?」
危險總是在卸下心防時到來,所以不可輕忽。
「離開。」拿著獵刀的手用獵刀指著。
自己已經快要耗盡體力。
自於痛苦,所有的苦難泉源全在這隻眼睛上。
眼神黯淡下來,自責。
對於弟弟的死,都是自己害的。
「不要。」他淡然回應。
門都被我踹破了,我要是就這麼走了,在瑞哈夏精神狀態這麼危險的情況下,根本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被對方拒絕了,就只能繼續僵持著。
為了保留體力,不再舉著刀,卻還緊緊握著,依然盯著對方。
就算事後昏倒了也沒關係,至少現在要清醒著。
強撐著身體,冷汗滴落。
其實早就已經超過了可以繼續保持高度警戒的界線。
他皺眉。
對方雖然放下刀,但眼眸卻從沒動搖過。
「瑞哈夏……不累嗎?你在提防什麼?我有這麼可怕嗎?」
「要一起釣魚嗎?」
我在說什麼……。
雙方維持著互看的動作已經數分鐘,他感到有些無聊,可是卻也沒辦法放下對方就走。
他看著地上散落的武器,隨意問道:「你喜歡武器嗎?」
驚人的數量呢。
對方在說著些什麼?
再叫著我的名字。
提防。可怕。釣魚。
只聽見了詞語片斷。
你喜歡武器嗎?
「武器是……為了自保。」晃了晃腦袋,想要強迫自己繼續清醒,但反而使自己暈眩,將獵刀插入牆中,勉強支撐著自己。
幾分鐘後,體力耗盡,終究昏倒在地。
「喔喔,自保啊……不對,自保不需要這麼多武器—--呃!?」他盯著散落的武器還想再問些什麼,抬頭一看只見對方將獵刀插入牆中試著站起。
「瑞哈夏!沒事吧?」
對方一副昏昏欲倒貌,讓他有些緊張,想前去查看卻想起自己才答應過對方不會靠近。
果不其然,對方倒了下去了。
「啊……」倒下去了……。
「瑞、瑞哈夏你沒事嗎?聽的見我的聲音嗎?」他小心翼翼的喊著。
聽得見聲音卻無法清醒,手上空無一物,剛剛的刀子還插在牆上。
想要去摸索,卻連一根手指都沒辦法動了嗎?
自己……還不能……休息……
意識完全消失。
「……。」
好像,完全聽不到啊……
怎麼辦?
他望著身後踹倒在地上的門,再轉頭望向眼前倒在地上的人。
任誰來看都是我亂闖亂把人打倒在地吧?
是真的沒意識了嗎?
他盯著對方,緩緩挪動自己的身驅。
對方沒有任何動靜。
真的、失去意識了啊……
果然很累吧?瑞哈夏一直不明所以的又吼又叫。
他在屋裡晃了一圈找到條可以蓋的布?
總之,著涼是絕對不行。
他拿下背在身後的釣竿,將布勾上魚鉤,輕巧的操縱著魚線讓布橫越櫃子,剛好蓋到對方身上。
再小心將魚線收回,轉頭看向身後倒在地的門。
啊……這要怎麼弄回去啊。
總覺得有些傷腦筋。
先、先將門抬起來吧!
他抓住門緣使勁的向上推,試圖讓門直立。
感覺有東西蓋在身上。
是誰?弟弟嗎?可能嗎?因為太想念了嗎?
「……對不起…….」小聲嘀咕著。
這是想要對弟弟說卻一直沒來的及說的。
一下子,浮現的意識又沉了下去。
他使勁抬起門勉強讓門靠在牆上。
有那麼一瞬間,他好像聽到後面傳來一陣低語,連忙轉過身,發現對方從沒移動過。
瑞哈夏的夢話聲?
我腦袋裡的幻聽?
他疑惑的搔搔頭。
不管了。
他轉身抬頭看著原本門與牆壁間的聯繫完全斷掉。
踢太大力了……
他乾笑。
我什麼時候有這麼大的力氣……?
他有些迷茫,但更加迷茫的是,他不懂男人為何今日有如此大的反應。 回想起進門的那一瞬間,對方痛苦的撕吼著,還有那道淚以及對方失去的東西。
「失去啊……」他喃喃道。
算了,那麼複雜的事,對方不說我也推測不出來。
他轉身尋找被打破的窗戶想幫忙清除。
不知道過了多久,危機感還沒解除,恢復了一些體力,得要起來了。
這是在戰場訓練的,僅依靠著幾分鐘就要恢復最大限度的體力。
皺著眉頭,強硬著拉回自己的意識,要自己清醒。
試了好幾次後,終於張開眼睛。
結果看見了一個不熟識的人在自己走動。
「為什麼你在這。」乾啞的聲音從嘴裡吐出。
在瑞哈夏清醒之前,他找到了被打破的窗戶。
玻璃……幾乎都碎光了。
他攀住窗緣向下看,一大半的玻璃碎片灑落在街道上,為避免剩餘的玻璃也掉下去砸傷人,他徒手弄下並集中擺放在窗邊。
他又跑回去將門橫放在原本的門框前,欲輕放下時,聽見沙啞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他連忙放下門轉過身,發現對方不知何時清醒了,但仍躺在地上。
那聲音……
水、水、水。
他憑著方才匆匆晃了這家一圈的印象,找到了小水壺並裝滿水。
他沒有太多的猶豫,速去速回。
小心用魚線纏繞著小水壺,站在離對方有些距離之處,他將小水壺輕放在倒下的木櫃上,對方伸手便可拿到的距離。
抖了幾下,纏繞小水壺的魚線鬆脫,他緩慢拉線收回。
「喝水。」,他淡然的朝對方說,「都是你家的東西,沒有毒放心。抱歉隨意拿取了。」,為避免對方不喝,他搔搔頭故意道,「要我回答你的問題,可以。但是我不想聽你現在像豬一樣沙啞的聲音。」
「所以,喝水吧。不夠這裡還有。」他靠坐在門旁的牆壁,搖了搖手邊的水壺。
摸著喉嚨灼熱的痛,坐了起來,瞪了對方一眼,拿起水壺就著壺口豪邁的喝了幾口。
自己還記得自己將身軀交給了瘋狂,只有這樣才會比較輕鬆,這凌亂的家很明顯是自己的傑作,但為什麼會有人在自己家裡亂晃?
「離開這裡。」不習慣有人在自家,對對方說。
「......。」面對對方一而再地重複同樣的話語,他忍不住皺眉。
瑞哈夏認識的字彙真的好少啊。
他隨意聊道,「你喜歡一個人嗎?」
他垂下眼從口袋裡拿出糖果,拆開繽紛的包裝,將圓形的糖送入嘴裡。
吼了這麼久,對方應該也需要一點糖來清爽吧。
「這是薄荷糖,喉嚨還是不舒服的話,吃吧。」他從口袋裡拿出另一個透明包裝的透明糖,說明完後便朝對方扔去,「要不要接,隨你。但以你的身手你不可能接不到。」
從來都是想與不想的問題吧。
「一個人,最好。」看著對方不願離開,快速的掃了一下環境,滿地的武器根本不用擔心,在這裡的每一樣,都是自己會用的。
接住對方丟來的糖果,但並沒有打開,只是握在手心。
沒錯,自己這樣的人,一個人就好了。
手習慣性的摸向眼罩,發現原本應該要有的眼罩卻不在,「嘖。」直接用手遮住眼睛。
在哪裡?
如果沒有動的話,那麼就在床頭吧。
該去拿嗎?可是還有人在這裡。
驅趕,這是唯一想到的辦法。
「為什麼不離開?」嚴肅的盯著對方。
其實他有那麼點驚訝,對方接住了糖果。
他估計對方精神應該是不錯,還是......即使體力沒有恢復完全這也不算什麼?
他用力抓了抓自己灰黑色的頭髮。
這麼勤奮的動腦試圖去解讀一個人還是第一......次?
『--是第一次嗎?』
一道神似自己的聲音在心底響起。
『不管多少次我還是不懂,不懂__這麼做的理由。告訴我啊!不惜傷害別人也要這麼做的理由--』
誰?
他覺得腦袋有些混亂。
抑制住自己想從衣服裡拿出短刀的衝動,他告訴自己要冷靜,不管想起了什麼,現在正面對的人是瑞哈夏。
「武器.....你說是自保用的.....但不需要這麼多吧。」
他抬頭看向對方,「一個就夠了吧。就像想守護的東西,一個就夠了。」說完便低下頭。
「不用遮,我都看過了。」他低語,又從口袋裡拿出糖果放入嘴裡。
結果對方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
沉默了一陣子,想著是否該對應對方。
他說,眼睛他看過了。
那就表示他是在自己發狂的時候來的嗎?
門是壞的,原本以為是自己用的,其實不然?
左手遲遲不肯放下。
「你私闖民宅?」自己打破人讓對方進入跟對方打破門進入是不同的。
右手放下了糖果,隨便抓了一把小刀。
如果對方有能力破壞門,那就不可小覷對方了。
「是啊,如果你一定要這麼解讀。」
他看著對方拿起了小刀。
嘛、總得來說結果都一樣。
他把釣竿背回身後。
「瑞哈夏真的好難溝通啊。」
「沒有必要與人溝通。」自己這樣回答著對方。
自從弟弟離開後,根本沒有可以真心溝通的對象,一個也沒有。
那就遠離人吧。
不用信賴、不會背叛,反正自己一個人也過慣了。
不會去渴求任何的溫暖,因為唯一的溫暖早已離去。
連自己都不知道的,此時自己的眼裡流露著不信任與哀傷。
他有些呆然地看著對方此刻的眼眸,透漏著許多情緒,但他只讀得懂--悲傷。
他閉上雙眼,又拿了顆糖果放入嘴裡。
他不知道要不要為對方賭一把,但是後果呢?
「難溝通和不能溝通,這兩者還是有點差別的。」
他睜開雙眼直盯著對方,「你現在,可是用盡全身發狂的跟我溝通著,只是選擇最難的方式罷了。」
「我不敢說我理解,但是你想表達什麼?除了叫我滾以外的事。」
他閉上雙眼。
這個人,想要了解自己嗎?
為什麼?
而自己是在向外人求救嗎?
不,這是堅決肯定的答案。
能救自己的只有自己。
只是在抒發自己的恨,不這樣做的話自己根本無法接受事實。
站起身來,走進自己的房間,房間一樣凌亂。
但眼罩還好端端的躺在床頭。
戴上眼罩後,現在要解決的事情就只有一個。
回到客廳,面對的來人。
「如果你不走,我就只好強制驅離。」或著我自己離開另尋住的地方。
「哈哈哈哈哈--。」他笑到流眼淚,緩慢睜開雙眼。
對方態度強硬到底呢。
不過也是,對於只見過兩次面的人能託付對方多少呢?
不是每個人都需要安置自己的心靈於自己以外的地方。
眼罩也戴上了,看來是認真的。
嘛、自己費了這麼大功夫闖進來並不是為了要惹對方發怒。
他轉過身將橫放靠在門框上的門,緩慢抬起。
邊抬邊說著,「既然小夏什麼都不說,那換我說。第一、我是莫葛析,第二、我沒有惡意,我不是壞人,第三、我沒有私闖民宅,至少本意非你所想的那樣,第四、希望小夏能多學學叫人滾驅趕別人以外的字彙,第五、......」葛析滔滔不絕的說著。
這門搬來搬去真累人。
「第十七、不想聽見我叫你小夏就來找我抗議,前提是你找的到我。或是乾脆躲我,不過要是我發現了你在躲我,我會在你名字前面加上膽小鬼三個字,第十八、如果你下次還是這麼痛苦的吼叫,我還是會再闖進來直到你冷靜,有種就找個隔音好或是有鋼鐵門的房子,第十九、小夏是個很有意思的人,並非全然像外表那樣的強硬,第二十、想要釣魚幫助沉澱心靈可以找我,最後--」他將門靠在牆壁上,深吸一口氣轉向對方,「不要傷害自己,因為沒有意義。」
他走到傾倒、隔在兩人間的木櫃前,從口袋裡拿出一包薄荷糖和一顆蘋果。
「這是賠償。」他微笑,隨後轉過身走到門口敲了敲早已與門框分離的門,「作為門損壞的。」,他轉身向對方微笑揮手,「對不起,弄壞你的門。」
走離了一樓店面,他往街道繼續前進。
總覺得今天一大清早就耗費許多心神啊~
雖然好像有許多意外的收穫?
但他現在什麼都不想想,哼著歌,繼續前進。
廳這對方說了這麼多話,是想要氣自己嗎?
小夏?
「哼。」就連弟弟也沒這麼叫過。
這人到底說了多少話呀。
看著對方離開前留下了糖果和蘋果,直接無視轉回房間,至少房門的鎖沒有壞。
至於打掃,還是等睡醒再說吧。
坐在床上,發呆。